恶之道（九）（长公主&恶人组）
〈恶之道〉（苦尽甘来～完结撒花～）
“玄清！玄清！”云贞猛然坐起，发现自己正在床上。
“司棋……我记起来了，可是，我把我的玄清弄丢了…我把他弄丢了…”云贞双手捂着脸痛苦的不停说着。
“宫主…宫主…”司棋跪在了床边。
“请宫主恕罪，属下擅自将离殇换成了紫金散，属下实在不忍你和青瓷痛苦，这些日子青瓷所做的属下都看在眼里，他是…真的一心为你。之前你的记忆还未恢复，属下害怕一切真的再也无法挽回，你会抱憾终身。如果现在你还坚持这么做的话，属下遵命。”
“真…真的吗！”云贞抬起头，双眼满是失而复得的惊喜。
“是…只是青瓷这些日子身体虚弱，紫金散虽是恢复内力的奇药，但药效强劲，这才会导致之前他那般痛苦，不知何时能醒……”
“玄清…”云贞顾不得刚经历剧痛的自己，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去了顾玄清的屋子。
留下司棋跪在原地，朝着空空的门口微笑着。
顾玄清安静的躺在床上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，可是一道道触目的血痕布满了他的身体，宫里人不敢将他的镣铐去除，伤口也只是草草处理。
“玄清…对不起…把你伤成这样…”云贞想起这些日子所做的种种，看着伤痕累累的顾玄清，她犹豫了，玄清为了他，付出了太多，是不是自己害他无端受了这更多的苦，这样的苦，他还要继续吗？
顾玄清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。他发现自己全身被很好的上了药，换了干净的衣服，手脚的镣铐也已除去。更重要的是，他的记忆还在，他还记得一切！原来自己的哀求云贞听到了。他忽然感到床边有人动了动，他缓缓坐起身，看到了趴在床边的云贞。
“主…主人？”
“嗯…”云贞被一阵动静吵醒。
“Xu…青瓷…你醒了…”云贞拼命压抑住自己惊喜的心情和差点说漏的话。
“我…是这几日太劳累在这儿稍作歇息。”云贞说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理由。
“是主人，奴谢主人开恩让奴留住了记忆。”沉浸在劫后余生巨大惊喜中的顾玄清丝毫未有怀疑，他起身下床对着云贞行了礼，即便浑身是伤，他依然标准的做了全部的动作。
云贞极力克制住自己想去制止玄清行礼的冲动。待礼毕，忙说道：“嗯…青瓷你还有伤在身，坐回床上说话。”
“是…主人。”顾玄清觉得今日的宫主有些奇怪，但也顺从的起身坐了一点床沿，习惯性的低头对着宫主，双手背在了身后。
这个动作让云贞想起曾经的一夜。那夜过后她对着床旁的顾玄清说道：“从今往后，即便你的镣铐去除，在面对我的时候，也要保持这样。你这一生的自由，都只属于我。”
“是，奴记住了。”双手被反绑着跪了一夜的顾玄清回答道。
云贞知道顾玄清的意思。但看着眼前之人浑身是伤满眼卑微的样子，云贞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心疼和后悔。如果不是她，他本不必如此。
“青瓷，念在你救我有功，也一片忠心份上，我没有让你失了记忆，但是裴庄主那儿，你还是要去。”
“主人，奴哪儿也不想去，求主人留下奴吧。”顾玄清红着眼看着云贞。
“这是命令青瓷，待收拾一下，明日你就启程吧。”云贞说着，忍住眼泪，起身背对着玄清，朝着门口走去。她感到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衣袖，她咬牙挣脱着离开。留下不知所措的顾玄清愣在原地。
“玄清，至少渡了这次劫，我不能让你再白白受到伤害…希望我还有机会…”
云贞离开房间径直去了宫中议事厅安排过几日对暗夜阁的攻防布阵。从前的她视死如归，如今却多了许多牵挂，她非常想再次见到玄清，因而各个环节都考虑的十分周密细致。
“宫主…你回寝宫看一下吧……青瓷他…一直跪在屋外…”司棋听完屋外侍卫的话后立刻上前轻声禀告。
“快将他拉回屋里，他伤还未愈。”
“你还是去看下吧…他……”
宫主寝宫外
顾玄清身上的伤还未见好，他跪得并不是很稳，然而每次他即将倒下的时候，颈部的铁项圈都牢牢的把他拉了回来，项圈的锁链紧紧拴在了门旁的柱子上，他的手脚也都重新戴上了镣铐。一阵阵来回拉扯的铁链声引得宫内人等远远看着议论纷纷。
“这次这罪啊，是他自找的，他自己找掌刑司领了这些刑具。”
“啊为什么啊？”
“听说这宫主要将他送给锦瑟山庄啊……”
“啊，是那个折磨死了不少人的锦瑟山庄！”
“这宫主真是好手段啊…让人乖乖做了一条狗。”
“你们在这儿干什么，再不离开统统挨板子！”
众人听闻忙作鸟兽散了去。云贞过去解开了柱子上的锁链，顾玄清径直倒在了地上。
“你真是…傻得很”云贞扶起玄清，她看着他脖子上深深的勒痕，又看到了他充满哀求的眼神，心疼的红了眼眶。
“主人…只要肯留下奴…今后做一条狗…奴也是愿意的……”顾玄清忍着浑身的疼痛仰头看着云贞，此刻的他只想让对方能看到自己还有一点点的价值。
“青瓷，你先跟我回房，我跟你说清楚…”云贞叹了口气，命人解开了项圈和镣铐，拉着玄清进了屋。
然而进了屋子，顾玄清立刻又跪了下去，云贞带着命令的语气才将他按在了身旁。
“青瓷…青瓷你听我说，裴庄主那儿只是个形式，他并不如外界所说那般荒唐，其实他救了许多走投无路之人。我已与他约好，你只是暂时去避一避，你的内力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。如今我与暗夜阁一战在即，甚至还牵扯到许多别的门派，我不希望你卷进来。待一切结束了，我答应接你回来好么？”云贞看着眼前的人终究没有忍住，她实在见不得顾玄清这样，只能尽力安抚眼前的人。
“主人…原是因为在乎奴才会作这样的决定？”顾玄清睁大眼睛看着云贞。
“青瓷…好好的，人生苦短，你该为自己多想一些。”
“主人…”顾玄清鼓起勇气抱住了云贞。
云贞被突如其来的拥抱怔在了原地，这是她过了一世也不舍得忘记的玄清，她太想念这样的温暖。
“主人别丢下奴…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，主人的未来就是奴的未来，人生苦短，更该活在当下。”
“我……”云贞渐渐有些动摇。
“即便是无间地狱，奴也愿与主人一同面对，死生如一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是啊…生死如一……”云贞望着屋外的天空。
“玄清……你陪我一起……下地狱吧……”
“主…主人你说什么？？”
玄清松开手面对云贞，一张满是泪水的脸，微笑着看着他。
“即便是无间地狱，如若和玄清同生共死一起面对，又有何惧？”
“云贞？你！？……”顾玄清愣住了。
“玄清我想起来了…对不起…之前害你受了这么多苦…所以我才不想你这次留下冒险…不过现在…我被你说服了。”
“没…没事！不疼，真的，一点都不疼！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。”玄清笑着抱着眼前的人，笑着笑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。
“云贞，比起生死，我真的好怕失去你……幸好…”
“这么多年了，我们家玄清怎么变得爱哭鼻子了。”云贞笑着回抱住了对方，像是想把这一世的牵绊都紧紧抱住。
天空没有一丝晴朗的样子，乌云密布，仿佛有一场重大的灾难要降临。
“玄清，过几日便是和暗夜阁交手之日。一切，就快结束了。”
“无论结局是什么，我都会陪着你，爱着你，永远。”
恶道之苦生生不息，有情人倘若历经磨难仍心意相通，方得正果。
（完）
第二世完结撒花～谢谢大家支持，之后也许会有一篇一发完的小番外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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